「心情不好,聽聽就好」樂團專訪 聽聽就好

(由左至右依序為:翊瑋、軒宇、Danny、小馬)

文/林家羽    圖/聽聽就好提供

聽聽就好,是一支來自高雄的樂團,主業創作、副業駐唱,由主唱兼吉他手軒宇、吉他手翊瑋、貝斯手小馬、鼓手 Danny 組成。

與團員初次相識是在火氣的辦公室,當時已對他們在街聲上的作品留下印象,「我在遙遠彼岸種下了一朵花」這句聲嘶力竭的吶喊迴盪在我腦海中(〈我在遙遠彼岸〉歌詞),也是許多歌迷認識他們的起點。

當天來的團員是主唱軒宇及鼓手 Danny,兩位成員非常有親和力,很快的就帶我認識他們平常練團及駐唱的 Loi 了咖啡,甚至邀請我參加當週舉辦在那裡的專場「我聽你在懶」,我便以控制提詞機的工作身份旁觀了整場表演。

或許是平日駐唱喜歡與觀眾互動,進而培養出獨特的聽式幽默,他們在串場中的各種冷笑話、諧音梗,總是能精準的讓你會心一笑,(雖然有些「白爛」)。

除此之外,也能在他們的音樂中看到聽聽就好對樂團經營的企圖心,他們暫且還不想定義自己是一個什麼風格的樂團,我想這就讓聽眾自行探索吧。


本次訪談在 Loi 了咖啡進行,這間位在七賢路上的新興音樂展演空間,除了是成員平日練團、表演的基地,也是催生聽聽就好樂團的重要推手。

聽聽就好的前身是「駐唱男孩」

軒宇:「我以前是賣壽司的,進入駐唱圈就是一個誤打誤撞。」

正當我還在驚訝軒宇有這項才藝時,「美 sushi ㄟ,美術系的。」他補充。

我笑了,附帶一個白眼。

軒宇:「畫畫在我畢業之後,就沒有做,那真的是運氣啦,就是跟做音樂一樣,我那個時候快沒有錢了,剛好有間快要倒閉的餐廳,因為他們要每天有駐唱,於是他們就想到什麼學生樂手,就貼一個 slogan 說,讓你有表演機會,還有薪資可以拿,那時候我一個 set 只有 200 塊 1 個小時,可是那時候我覺得超多,因為那時的時薪 120,我還會跟人家炫耀,說我時薪比你還高耶。」

也在當時,軒宇認識了同樣是駐唱歌手的小馬。

小馬:「駐唱男孩這個團,是當初疫情準備要結束的時候,軒宇當時駐唱餐廳的老闆,他本身也是樂手,就想要辦一個活動,跟大家說我們因為疫情結束了,我們這次營業,大家都可以來吃喝玩樂這樣子,然後就辦了一個活動,那時候軒宇就找我,然後找我們之前的 KB 手,KB 手又找到鼓手 Danny 這樣子。」

軒宇:「Danny 那時候才不到二十歲。」

小馬:「對然後那個老闆是彈貝斯的,所以那時候小馬就彈電吉他。」

軒宇:「你怎麼叫自己小馬……哈哈哈哈哈!」

小馬:「在錄音嘛。」

軒宇:「後來我們真正的開始運作這個組合,就在洛克辦了一個禮拜五的駐唱之夜,反正就在那個時候,翊瑋第一次跟我們合作,翊瑋可以說看看那個時候的感覺。」

翊瑋:「我覺得加入這裡,其實每個階段、每一年都是不一樣的心境轉換。那個時候剛進去,可能大家都是這樣的:從學校、玩社團,然後突然可能要轉成商演這種類型,就是可能大家會看得很嚴肅吧,你就比較沒有辦法去 focus 好你的舞台和你要彈奏的東西,那時候就是小菜雞。大學時期是比較偏向真的是在玩,那它突然變成一個,可以讓你賺錢,然後你必須認真對待的東西的時候,會比較緊張一點,前期都會緊張,然後表現得沒有很好,但是後來開始就是習慣它的時候,應該是在加入第二年。」

軒宇:「對,如果我把影片累積起來,你會發現徐翊瑋,他一開始頭都是低低的,然後不太會動,可是你到後面,你會發現他動得最誇張,僅次於我們的鼓手。」

翊瑋:「那時不會有人發現台上有個吉他手。」

這一次訪談應該是我印象中翊瑋說最多話的一次,台下的他總是很沉靜,但舞臺上精湛的琴藝又很難讓你忽視他的存在,如此反差的性格讓他最近喜獲小粉絲一枚,總是被團員拿來調侃。

這樣的組合大約唱了一年,駐唱男孩們開始萌生轉型的念頭。

( Loi 了咖啡,駐唱日常)

小馬:「軒宇之前就想要做創作,他以前就有寫過歌,然後他想要看看能不能套在樂團上面。」

軒宇:「駐唱是我們一開始接觸的賺零用錢的方式,但是我發現好像可以做點別的。駐唱唱一場,就是上班下班的感覺。可是你做創作,它是一個累積成就的感覺,就像我自己的本業是在駐唱,可是樂團這個東西它是另外一個生活中,除了音樂工作以外的排解。而且我們後來也不是男孩了……」

Danny:「長大了。」

軒宇:「對,所以我們用這個名字會有點丟臉……」

聽聽就好,這四個字通常是形容一些聽過就可以不用放在心上的事。為何會取這樣的團名?一定不可能是希望歌迷聽過就忘吧。

軒宇:「玩樂團對我來說,是能抽離日常上下班、生活以外的排解。所以我希望我們的音樂,不但是讓我們自己在演奏當下脫離生活的倦怠感,讓心情變好,我希望聽的人也跟我們一樣,聽完能排解生活上的壓力,我們的音樂能變成他人生中的背景音樂。」

於是他們想出了樂團 Slogan:心情不好,聽聽就好。

這個樂團,是駐唱男孩們到了另一個人生階段的解答。

除了軒宇目前仍從事全職駐唱歌手,小馬及翊瑋平日都是上班族。

家羽:「那這樣你們上班的生活跟下班的生活,會不會還蠻抽離的?」

翊瑋:「會…一定會啊。就是像演出或者是彈奏這種事情,基本上都是在假日去完成。平日下班其實沒什麼時間可以去碰這些東西,就會跟以前不太一樣啦。還在當學生的時候,可以每天這樣子玩。」

小馬:「一方面也是下班回家真的很累,你整天集中精神八個小時,然後你回到家就是什麼事都不想做,只想耍廢。」

翊瑋:「有些人會覺得說,就是平常上班很累,假日應該在家休息就好,只是我們應該都是屬於假日出來玩音樂是比較開心一點。」

家羽:「就算是你們假日的一個出口。」

軒宇:「對,就像我自己這個,雖然是靠這種音樂的類型上班,可是他畢竟對我來講,也是像上班,也是會很倦怠,也是會累的。」

家羽:「那像城市嶼浪,或者是平常的駐唱,這種以聽聽就好出發的表演的話,對你們來說還會像上班嗎?」

翊瑋:「如果你把它當成一般上班的性質,像駐唱來說的話,可能一定會比較倦怠、比較疲倦,但是如果我們是以聽聽就好這個團出去表演,演自己的歌給大家聽,這是一種享受吧,就是你可以真正享受舞台,而不會是我好像在做既定,平常就在做的事情這樣子。」

Danny 作為團裡最年輕的成員,總是會開玩笑自己比較老成,大約十五、六歲就開始接觸音響工程,喜歡嘗試不同可能性的他,談起平日除了樂團以外的工作,還有這些,

Danny:「我有在做錄音室工程、燈光音響工程,還有教課,至於演出方面的話,就是跟聽聽就好這一邊,那我在屏東也還有另外一個樂團,然後也有在做自己的品牌 (DS Audio),是耳機跟線材。」

(火氣彩排室,聽聽就好與斑斑初次見面調整單曲製作細節)

作為本次高速青春的培訓樂團,火氣音樂特別邀請雀斑樂團的斑斑(林以樂)擔任聽聽就好〈我沒了〉EP 製作人。相對街聲霸榜的〈我在遙遠彼岸〉,〈我沒了〉整體氛圍更輕鬆,歌詞反映四位後青春期直男的頑皮,大膽的唱出遇見心儀對象的魂不守舍,情慾無法確認情感,卻又走不出腦海。本次重新編制的精準射擊版,抽掉原版女聲的耳邊呢喃,更聚焦於四位團員的人聲、樂器表現。

家羽:「那你們在跟斑斑的互動中,有沒有哪些比較印象深刻的部份?」

軒宇:「斑斑蠻感性的,她是創作人,所以我覺得她對於喜怒哀樂都還蠻細膩的,那一天她來,然後我們幫她過生日,她超感動的,你知道嗎?」

8/18 是聽聽就好初次與斑斑見面、實體調整單曲的製作細節。當天正好是斑斑生日,團員提前準備蛋糕,現場為她 full band 唱歌慶生,展現高雄人的熱情。

( Loi 了咖啡練團室的驚喜慶生)

家羽:「練團當天有針對〈我沒了〉做一些細節調整,有沒有哪些是你們比較意外的部分?」

軒宇:「意外沒有改很多,哈哈哈。」

小馬:「我們原本其實是有提其他首歌〈我在遙遠彼岸〉,那後來斑斑覺得如果拿〈我沒了〉這首歌去重新製作的話,她也比較有想法,所以後來我們討論完就覺得 ok,就做〈我沒了〉這首歌,把它重新再 mix 一下。」

翊瑋:「我的話,就是彈奏上手法有差,雖然一開始聽會不習慣,但是你再去反覆聽這首歌重新編製的樣子,其實反而會覺得她好像幫我拿掉了很多,原本可能不該出現的東西。」

小馬:「或是多的,就讓這首歌比較明確一點,很多的雜音啊或是 tone 的方面也是,就是她會給我們很多意見,尤其是 bass 的 tone 這樣子。」

翊瑋:「我會覺得再更純粹一點,讓它變得更像一首,就是樂團做出來的作品,而不是大家各自表述這樣子。」

家羽:「就是有統整的感覺,然後讓它變得更俐落。」

小馬:「而且我們錄音是採用同步錄音的方式,就是 one take 的方式,我們節奏組(鼓跟 bass)是這樣,我們採 one take 方式也比較活一點,就是不會說一段一段,然後對節拍對的非常非常準這樣子,那個情緒表達也比較完整,或是說那個空拍的部分比較現實一點,不會很假。」

家羽:「那有哪些原曲的特色是你們其實那時候想保留,結果後來有更動的?」

軒宇:「我自己喔,女生的部分。」

小馬:「和聲,原本有一個 background。」

軒宇:「就是這首歌有一個段落是混女生的聲音,所以重疊這樣。我覺得會變成是兩個版本啦,兩個版本都有人喜歡,所以我們沒有把〈我沒了〉變成一個新版的名字,我們讓它變成一個括號〈我沒了(精準射擊版)〉,一個另外的版本。」

新版在最後多了一段團員四人的互動橋段,是當天在錄音室「玩」出來的結果,也是軒宇個人很喜歡的部分。

軒宇:「其實那是一個陰錯陽差,Danny 一直在旁邊出怪聲,然後斑斑說還是你們進去錄?我覺得最大的改動就是這個,加這個讓我們現場可以有一個互動。這次重新編斑斑有一個概念是,她想要讓我們四個人的個性更明顯,因為我們以前的歌是蠻多,可能我們現場要用放的才彈得出來的東西,就太多樂器、太多編制,那她讓我們四個人很明顯啊。我覺得剛好這首歌的最後面也讓我們四個人都出聲,互動性高,就四個男生這樣。我覺得加這個差蠻多的,就是它的豐富度,它的可玩性,它的靈活度就會差很多。就變成以後如果是別的事也可以用別的做,可能今天聖誕節可以在那邊,喊聖誕快樂也可以啊,對不對?新年的時候,我還可以在上面發紅包了,開玩笑的。」

(高速青春音樂展演,聽聽就好第一次站上大庫舞台)

我沒了,之後呢?

家羽:「那聽聽就好接下來還有什麼計畫嗎?」

軒宇:「我覺得真的就是專輯啦。」

家羽:「你們現在也累積這麼多歌了,是不是可以出個迷你專輯了?」

小馬:「可能五首歌,三到五嗎?」

軒宇:「EP 以上專輯以下,然後可能再寫一次補助案。」

家羽:「除了〈我沒了〉之外,你們還會想推薦聽聽就好的什麼作品呢?」

軒宇:「我推薦,我們接下來要發的新歌,叫〈對大家都好〉,我有些歌名會取什麼什麼好,跟我們的團名稍微有一點呼應。」(這首歌的 MV 已上架 Youtube 頻道)

小馬:「那我推薦的話,我喜歡〈我知你嘛足毋甘〉(收錄在聽聽就好的 Youtube 頻道),它是一首比較偏向寫親情方面的東西,然後在編曲裡面有加入弦樂的部分,整首歌的情緒堆疊非常順暢,然後可以很容易的讓你進到這首歌的情緒。」

Danny:「我的話,我是比較推遙遠彼岸,〈我在遙遠彼岸〉就是全名嗎?啊對,我蠻推這首歌的,因為我個人很喜歡這首歌的氛圍,還有它整體的感覺,是我們比較高峰的一個狀態,我們後面的編曲,我覺得都超難超過這首歌,有一點難,我最滿意這一首。」

翊瑋:「我跟 Danny 也是同樣的想法,因為這首歌裡面,我覺得大家在編曲上都做了蠻多巧思的。」

軒宇:「它還是第一名,我們現在的目標是把它幹掉,這個很難。」

〈我沒了(精準射擊版)〉有望超越〈我在遙遠彼岸〉嗎?這就交給聽眾決定了,或許源自駐唱工作對各種音樂風格的包容性,你一定可以從他們的作品中找到最適合自己的一首。如果你閱讀的當下心情不好,那就打開串流聽聽就好吧;當然心情好的話,或許聽聽就會更好!